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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瓅玩樂誌】啊,是文學啊!S2EP18__鶯鶯傳、元稹|元瓅書坊

    【元瓅玩樂誌】啊,是文學啊!S2EP18__鶯鶯傳、元稹|元瓅書坊
    元稹的《鶯鶯傳》產生於唐德宗貞元二十年末至二十一年初。在《鶯鶯傳》的篇末,元稹已明確地作了交待:「貞元(甲申)歲九月,執事李公垂宿予於釋安裡第,語及於是。公垂卓然稱異,遂為《鶯鶯歌》以傳之。崔氏小名鶯鶯,公垂以命篇。」這裏清楚交代了在九月,李公垂李紳,元稹向李紳「語及於是」,也就是對李紳說了崔鶯鶯的故事,爾後,李紳根據他的講述始作《鶯鶯歌》,元稹應是看到這首樂府詩的完成寫成此傳的。 《鶯鶯傳》中對於崔鶯鶯的出場,作者成功地塑造了崔鶯鶯這樣一位儀態端方、敦厚深情、含蓄內斂的女性形象。鶯鶯有超凡出眾的才華,但她藝高而不浮,恃才而不露。元稹對鶯鶯的評價是:「大略崔之出人者,藝必窮極,而貌若不知言則敏辯,而寡於酬對。待張之意甚厚,然未嘗以詞繼之。時愁豔幽邃,恒若不識喜溫之容,亦罕形見。」 初見張生,鶯鶯在母親的再三催促下,方淡妝出場,以其含蓄矜持給張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張生「求索再三,終不可見」,即便張生「自以文挑」,鶯鶯「亦不甚睹覽」。與張生再相見,也是「凝睇怨絕」,張生「以詞導之」,不但不答,而且終席無一語。並且鶯鶯「善屬(ㄓㄨˇ)文」,鶯鶯表達內心情感的方式也是比較委婉、含蓄的。 相較於張生,他初見鶯鶯,作者如此描述:「顏色豔異,光輝動人。張驚,為之禮。」短短兩句話,充分展現了鶯鶯的美貌,張生為之驚艷。即使文章開端對張生的形容是:「唐貞元中,有張生者,性溫茂,美風容,內秉堅孤,非禮不可入。或朋從遊宴,擾雜其間,他人皆洶洶拳拳,若將不及;張生容順而已,終不能亂。」一個「終不能亂」的男子看到平凡的女子,應該是保持著風度,淡淡招呼一聲;只有見到心儀的美女,才會驚慌失措,慌忙起身行禮,態度謙恭。在文中,作者毫不掩飾張生對鶯鶯的一見鍾情是源自鶯鶯的美貌,至於品德、才學也就不在考慮之列。 張生以詩寄情,鶯鶯芳心萌動,她托紅娘傳詩箋回應張生,以《明月三五夜》詩作答:「待月西廂下,迎風戶半開。拂牆花影動,疑是玉人來。」這首詩表明了鶯鶯第一次願意從恪遵的教養走出來,第一次面對張生對她情意,張生依詩旨而來,鶯鶯仍舊「端服嚴容」,委婉向張生說:「以禮自持,無及於亂」;對於張生的西去,她通過「獨夜操琴,愁弄淒惻」來抒發心中的哀怨;在回復張生的信中她也表達了對張生見異思遷的顧慮,卻說得相當含蓄:「長安行樂之地,觸緒牽情。何幸不忘幽微,眷念無斁」,對這段感情鶯鶯期待張生是可以遵守盟約,而隨後,張生立即展開了對鶯鶯的熱烈追求,先是私下向鶯鶯的丫鬟紅娘表達對鶯鶯的愛慕之情。最初聽聞此事時,紅娘是「果驚沮,潰然而奔」。然而第二天,紅娘卻找到張生說婢因謂張曰:「郎之言,所不敢言,亦不敢洩。然而崔之姻族,君所詳也,何不因其德而求娶焉?」一個羞澀的小丫鬟怎敢操控主人的終身大事,這句話很明顯是鶯鶯借紅娘之口向張生傳達自己的想法他們的感情是建立在求婚迎娶上。從這句話我們可以看出,這時崔鶯鶯的期望是讓張生成為自己的終身伴侶。 但張生卻說:「余始自孩提,性不苟合。或時絝綺閒居,曾莫流盼。不為當年,終有所蔽。昨日一席間,幾不自持。數日來,行忘止,食忘飽,恐不能逾旦暮。若因媒氏而娶,納采問名,則三數月間,索我於枯魚之肆矣。爾其謂我何?」可見得他對明媒正娶這回事不是那麼熱中,理由是,一「余始自孩提,性不苟合」,即是這是不合他面對事情的方法;第二,自宴席之後,「數日來,行忘止,食忘飽,恐不能逾旦暮」,若是順著求親的過程大概是要等到天荒地老了。深究起來這兩個理由,可以看出這段感情的萌發,張生對這段感情其實並非至純至真,反而是存有一定的僥倖心理,終究只是想一親芳澤,與崔家小姐暗通款曲而已。再到綴《春詞》亂崔,攀援杏花樹達於西廂,這個時候一心盼望與崔鶯鶯私會的張生事實上已經完全置「禮」也顧不上了。如此不循正理的回答顯然是張生急於欲望的滿足。可以看出從這段兩性關係建立的初始,張生對於鶯鶯就是欲多於愛,雖然他沒有明確拒絕,但是婚姻這時顯然不在他的考量之中。 至於在元稹筆下的張生原本是風度翩翩,恪守禮教之人,卻在遇到崔鶯鶯時,竟有了顛覆性的改變,從求索於「枯魚之肆」到私會鶯鶯於西廂,「不及於亂」已不復存在。那麼崔鶯鶯原來的「終夕無一言」,一開始的矜持與羞澀,在收到張生酬詩深夜私會,卻在見面後又義正辭嚴的予以勸告與拒絕,既是以禮相待為何要「深夜私會」呢?可見得鶯鶯在情感上的糾結與無法正視奔放的情意。卻又在數日後,「張生臨軒獨寢,忽有人覺之。驚駭而起,則紅娘斂衾攜枕而至。撫張曰:「至矣!至矣!睡何為哉?」並枕重衾而去。張生拭目危坐久之,猶疑夢寐,然而修謹以俟。俄而紅娘捧崔氏而至,至則嬌羞融冶,力不能運支體,曩時端莊,不復同矣。是夕旬有八日也,斜月晶瑩,幽輝半床。張生飄飄然,且疑神仙之徒,不謂從人間至矣。有頃,寺鐘鳴,天將曉,紅娘促去。崔氏嬌啼宛轉,紅娘又捧之而去,終夕無一言。張生辨色而興,自疑曰:「豈其夢邪?」及明,睹妝在臂,香在衣,淚光熒熒然,猶瑩於茵席而已。」 後來張生離開鶯鶯決定參加科舉考試,鶯鶯已然隱隱然感覺到訣別即將到來,直言張生:「始亂之,終棄之,固其宜矣,愚不敢恨。」同時又對自己自薦枕席的行為表示羞愧和悔恨「君子有援琴之挑,鄙人無投梭之拒。及薦寢席,義盛意深,愚陋之情,永謂終託。豈期既見君子,而不能定情,致有自獻之羞,不復明侍巾幘。沒身永恨,含歎何言?」另一是張生科考失利滯留在京城時,鶯鶯的回信內容是將彼此發生情感的來龍去脈加以敘述,由此可見這是在真實事件基礎下所撰寫的唐傳奇。也是陳寅恪先生在《元白詩箋證稿》曾直指定論:「鶯鶯傳為微之自敘之作,其所謂張生即微之之化名,此固無可疑。」 文人間傳聞紛紛,元稹借張生之口斷絕與崔氏的關係,他們也各自男婚女嫁,爾後,「張生」曾以表兄的身份請求見面,但崔氏始終不願再見,捎給張生一詩:「棄置今何道,當時且自親。還將舊時意,憐取眼前人。」最後「還將舊時意,憐取眼前人」,短短兩句話也註定了張生和鶯鶯終將分離的結局。 張生對於人生的選擇是走向科舉之路,若想行得通此路,他必須得尋求援手與庇佑,儘管鶯鶯是名門之女,只是雖為名門已非望族,在社會上已難產生影響,尤其張生兩次科舉,皆敗北而歸,恐怕與崔家無法援手有很大關係。因此,張生只能捨棄鶯鶯而別選一門有利於自己仕途奮進的親事。張生負心後,「時人多許張為善補過者」,認為張生對鶯鶯的「始亂」是感情的一時衝動,而把張生對鶯鶯的「終棄」當成是他理智的選擇,如此開脫,也正是唐代門閥作祟下的結果,崔、張感情故事代表了唐代士子與沒落貴族女性間普遍的婚戀現象,直到金代的諸宮調作家董解元,為《鶯鶯傳》改寫為《董解元西廂記》摒棄了鶯鶯是「尤物」的觀念,把「始亂終棄」的張生改寫成對愛情執着追求的情種,着力刻畫了一對青年男女渴望愛情追求婚姻自主,提出了「願普天下有情的皆成了眷屬」的理想與願望,也開啟了清代金聖嘆所推崇的六大才子書,王實甫《西廂記》雜劇的雛形,不再抱恨以終,成就了才子佳人美好的故事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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