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濁流

來賓：植系作家胖胖樹+食飲文化人劉書甫 主持：上下游副刊總編輯古碧玲 A) 在《1493：物種大交換丈量的世界史》這本書吳明益寫了〈沒有和自然無關的歷史〉導讀，台灣歷史裡充滿了植物，我們可以認識植物順便認識台灣史，來談談與台灣鐵血詩人吳濁流小說《台灣連翹》的金露花；和牡丹社事件、清法戰爭、台美斷交、921大地震有關的咖啡等植物。 B) 成長於台中的劉書甫，年輕筆致卻有梁實秋等前輩的氣韻。寫飲食不是寫美食，通常要有歷練才能寫出深蘊來，他談自己會投入飲食寫作的機緣。而台中飲食變化多端，有人為台中人喜新，但老台中的飲食其實並不馬虎，他怎麼看老台中的飲食食肆？中台灣的餅食向來百花齊放，也談他寫的「桶型烤爐製成的甜酥餅」十分樸實卻耐咀嚼的老滋味。

忙著爭取晚一小時到校，疲於奔命應付升學、補習、備審資料或忙碌職場的年輕世代，會如何看待二二八呢?往事已遠，忘記過去，朝向未來，似乎才是正解。然而黑格爾有言：「無知者是不自由的，因為他要面對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從吳濁流《亞細亞的孤兒》《無花果》《台灣連翹》到北鍾（肇政）南葉（石濤）筆下，對戰後初期台灣文學社會的遽變，都有深入體會與詮釋。台灣的殖民悲哀與國府來台後的省籍衝突，都由文學作品烙下深刻傷痕。 二二八至五零年代白色恐怖，從擦槍走火到全面衝突，自由與民主是何等艱難的果實，原來我們現在所擁有的，都因為有人為我們付出了代價。包括楊逵、呂赫若、湯德章等多位老前輩，福爾摩沙這艘船，終於才能遠航到自由的土地。正如洛·史都華（Rod Stewart，1945-）桀驁不馴的沙啞嗓音唱的：「/I am sailing我在航行 I am sailing我在航行Home again, cross the sea越過海洋，返鄉回航/I am sailing stormy waters我航行在洶湧的波濤中/To be near you, to be free為了靠近你，為了自由…」

台灣連翹，是一種客家村莊常見的紫色圍籬花，又稱黃藤枝，金露花，植物學稱「苦林盤」，盛開於春天，和李喬《寒夜三部曲》的高山鳟一樣，是吳濁流筆下台灣精神勇毅的象徵。1900年出生於新竹的一個客家人，身為小學教師與記者，經歷日本殖民的屈辱與回歸中國的幻滅，又一個雙鄉的悲劇，做了時代的目擊證人。濁流，是「振衣千仞崗，濯足萬里流」，而《亞細亞」的孤兒》的胡志明，就是「何不明志」。無花之果，圍籬之樹，卑微忍辱，卻生命力驚人，辛苦耕耘《台灣文藝》的園丁在1976年撒手人寰，吳濁流的遺言是：「年輕的作家啊!你們應該有比我更強的經驗，更廣博的見聞才是，我相信那些都是你們的文學資本，有那麼一天，一定會百花齊放的，我就這麼堅信的擱筆吧!」。 過年整理書房，翻出一堆恍若隔世的舊書和筆記，看著社區中庭那株紫花滿眼的樹，竟很像大我一甲子的吳老在跟我這中文系門牆內枝掗被剪光光的學徒說，Andante Andante（慢慢來）。〈Andante Andante〉（慢板練習曲）這首好聽的抒情曲，是ABBA 1980專輯《Super Trouper》裡的歌:「I am your music and I am your song我是你的音樂你的歌/Play me time and time again and make me strong一次次彈奏我，讓我堅強/Andante, andante不疾不徐Go slowly with me now跟著我慢慢來…」。不疾不徐，可能才是人生的好速度，在解散37年後，2022年ABBA宣布再次合體，演唱會5月在英國倫敦「巨蛋」起跑，嗨翻天搖螢光棒的現場，會不會全是60歲以上的人…？

新開場來也！不知道聽眾們覺得這樣的開場如何？ 但有點小失誤啦，「帝大臺文學部來自三個臺大臺灣文學研究所的碩士『生』」 沒講到生，我們還沒畢業啦QQ 可能暴露了太想畢業的潛意識…… 而且，而且，大家不斷敲碗的艾莉丞丞來啦，預計連續來三週！！ 這週我們延續對吳濁流（1900 - 1976）《亞細亞的孤兒》的討論， 並且加入經典中篇小說，觸及白色恐怖與漢奸的〈波茨坦科長〉 同時也兼談他的長篇三部曲中其他兩篇《台灣連翹》與《無花果》 吳濁流連續寫了三篇自傳色彩濃厚的長篇小說究竟用意為何？ 而它們之間差別又在哪裡？ 骷髏頭炫霖先以難以捉摸的節奏斷續為《亞細亞的孤兒》和《台灣連翹》梳理出差別之處， 《台灣連翹》多了戰後的二二八以及白色恐怖的描寫之外，亦針對半山有所描寫 接著文學皮丘精明地將炫霖紊亂的節奏拉回主線， 帶著我們討論《亞細亞的孤兒》的歷史意義為何大於藝術價值。（蛤，我有嗎？） 並且帶出賴香吟重寫吳濁流根本宛如文學版星光大道， 還巧妙引用「文明的香氣」， 立體地呈現出小說中的胡太明同時面對傳統漢學以及現代性時的處境。 並將書寫懸在「九局下半，兩好三壞」，太明尚未長大的瞬間。 而《亞細亞的孤兒》最後的結局：胡太明發瘋這件事又代表什麼意義呢？ 他的發瘋合理嗎？是吳濁流不知代該如何收尾，只好召喚機械降神嗎？ 還是其實根本如同文學皮丘說的不合理呢？ 我們也這樣的結尾挖掘出其他以發瘋為結尾的作品。 下半場進入中篇小說〈波茨坦科長〉！ 為什麼是「波茨坦」呢？在這邊稍加補充一下， 原因來自於《波茨坦宣言》（1945年簽訂），它是由四國國家元首， 美國杜魯門、英國邱吉爾、中國蔣介石、蘇聯史達林聯合發表的公告， 用意在於重申《開羅宣言》的內容。 而開羅宣言則是由美國羅斯福和其他上述三個國家元首簽訂，分兩次開會最終才簽訂， 對台灣來說最重要的部分即是針對日本必須將台澎歸還中國。 小說內容中的科長究竟是怎樣的衣冠禽獸？竟欺騙了純真的本省女子玉蘭的心 吳濁流似乎以科長范漢智和玉蘭的愛情，原先的濃烈幸福，到後來識破真相噁心不已， 來比擬本省人原先歡欣鼓舞地接受光復，到後來看清外省人的真面目 但是，臺文皮丘又為何以及如何為漢智辯護呢？（「他沒有很渣吧？」） 先前在《台灣連翹》提及的「半山」指的是什麼？ 他們在戰後台灣的政局裡扮演什麼角色？ 與漢奸范漢智有什麼差別？ 「漢奸」和「臺奸」之間的差別竟讓三人在錄音室展開唇槍舌戰XDD 最後，丞丞除了為我們指出某連家也具有「半山」的背景之外， 也為我們揭示小說中竟以一首漢詩，回過頭來諷刺「他們」中華子民……？ 參考書目： 吳濁流，《亞細亞的孤兒》，台北：遠行，1986。 ——，《無花果》，台北：草根，1995。 ——，《台灣連翹》，台北：南方叢書，1987。 ——，〈波茨坦科長〉，《血的預感》，台北：春山，2020。（我們這週讀的版本，丞丞提到的頁數是這本的！） 賴香吟，《天亮之前的戀愛》，新北：印刻，2019。 蕭麗紅，《桂花巷》，台北：聯經，1977。 湯舒雯，《史的暴力，詩的壟斷——台灣白色恐怖的文學見證、癥候閱讀與文化創傷》，政治大學台灣文學研究所碩士論文，2013。

對你來說白色恐怖是什麼呢？歷史課本裡要背誦的事件還是政治鬥爭的角力工具。本套書共四冊，以小說的方式來刻畫白色恐怖，提供現代的我們一個想像空間。讓我們來聽Peter的分享~

1976年，獨力撐持《台灣文藝》雜誌13年的吳濁流先生逝世，長期以來協助編務的小說家鍾肇政，在延續台灣文學命脈的使命感下，接下了這個相當吃力的棒子。創刊於1964年《台灣文藝》，是戰後台灣本土文學的搖籃，但由於1960年代的台灣文壇以現代主義為宗，描寫台灣鄉土、反應社會現實的文學未成主流，加上政治上的敏感，使得這份雜誌並未受到讀者的青睞，借鍾肇政先生的說法，「她幾乎沒有銷路」，吳濁流為了這份雜誌，四處向老友募款，把雜誌編印出來之後，「差不多可以說只是為了分送給朋友們而已」──在這樣慘澹的狀況下，鍾肇政先生毅然接下重擔，可以看出他為台灣文學的傳承與延續所下的決心。